杭州月薪5千難招公交司機 “國企飯碗”風(fēng)光不再

 

杭州公交三公司副總經(jīng)理王波坐在他的辦公桌前，向記者比劃了兩個數(shù)字：42和33，手勢背后是緊鎖不展的眉頭。

 

42，指的是火車東站啟用后涉及的4條常規(guī)線路、3條夜車線路需增加42個司機。

 

而事實上他們從6月份開始招人，到現(xiàn)在只招到了33人，僅火車東站這個缺口都填不滿，更別說城西銀泰城開業(yè)后需要增加班次的人手了。

 

這兩個數(shù)字，讓公交三公司上下都有種焦慮的感覺，因為今年公交三公司到現(xiàn)在為止總共才進了106人，但每年卻有80-100人離崗。一出一進之間，映射出的是整個杭州公交司機的招工難——以擁有51條線路、836輛公交車，現(xiàn)有1643名司機的公交三公司為例，按照正常配比，它目前的司機缺口為170人左右。如果擴展到整個杭州，公交司機人數(shù)缺口至少是400人。

 

公交司機，這個曾經(jīng)吃香的“國企飯碗”，緣何遇冷？月薪5000為何留不住公交司機？

 

方向盤背后的真實想法，我們從一次親歷說起——

 

凌晨2點夜騎20公里，只為4點半能把住方向盤

 

“不少徒弟剛來時以為只要4點半趕到雄鎮(zhèn)樓開車就行了。沒想到這么早就得起床，光這個，就讓許多人呆了兩三個月，就喊著吃不消閃人了?！?/FONT>

 

孫哲偉是92路公交車的司機，到今年，44歲的孫師傅已在杭城的馬路上跑了足足20年。

 

常坐他的車，記者對這位長相頗與港星歐陽震華有幾分相似的孫師傅，并不陌生?？僧?dāng)凌晨3點半，記者在拱康路公交停車場門口遇到騎著山地自行車、一身運動裝的他時，依然差點沒認出來。

 

孫師傅看起來像一個很專業(yè)的時尚夜騎族?？伤麉s搖頭苦笑著指指眼角旁的皺紋說：“這都是被‘逼’出來的?！?/FONT>

 

92路南起雄鎮(zhèn)樓、北至古蕩，首發(fā)班車時間是凌晨4:40。也就是說，負責(zé)早班的孫師傅每天要準(zhǔn)點在4點40分到達雄鎮(zhèn)樓?？梢驗?2路車每天?？吭诠翱德饭煌＼噲龆野l(fā)車前需要檢修，因此孫師傅得每天凌晨2點起床，騎上20公里來到拱康路。

 

“發(fā)車前主要是檢查和清理。特別是檢查，既要經(jīng)驗又要細心?！?/FONT>

 

記者問：“這樣的檢查隔幾天要進行一次？”

 

孫師傅搖了搖頭，加重了語氣：“每天都要，一定要檢查。像92路的公交車，每天晚上11點多才進場，部件損耗很大，凌晨這趟保養(yǎng)格外重要?！?/FONT>

 

開車時不敢喝水 吃飯時間只有5分鐘

 

起不完的3點半，吃不完的半截飯。這是杭州公交司機圈里的一句順口溜，雖然未必精確，卻是公交司機的一天寫照，時間對他們來說，真的是擠出來的。

 

凌晨4點40分準(zhǔn)時發(fā)車，可一趟還沒開完記者就遇到了不小的尷尬：尿意襲來，卻無地解決。好不容易捱到終點站古蕩，已經(jīng)憋得滿頭大汗。孫師傅撓了撓頭，感同身受地告訴記者，公交司機在車上很少喝水?！肮凰緳C只能在兩個終點站下車稍事休息，時間只有5分鐘，所以連上廁所都要提前計劃好。有時候遇到堵車，才是最難熬的時候?！?/FONT>

 

不止是如廁，吃飯也是大問題。6點40分，孫師傅早早開了兩個來回，順利抵達古蕩終點站。一下車，孫師傅就帶著記者直奔站內(nèi)的小食堂。大多數(shù)司機吃的都是蔥油拌面，原因無他，出鍋快，吃得也快。

 

5分鐘內(nèi)狼吞虎咽，匆匆忙忙又得再度上車。孫師傅笑說，由于道路擁堵，常常到吃午飯時已是12點多，因此不少司機的腸胃都不好?！坝袝r候出車時間到了，哪怕吃到一半，也只能丟下就走。對我們來說，吃一趟食堂的午飯，就意味著白天遇到了難得的好路況?！?/FONT>

 

如果論公里算，孫師傅每天上班行駛的公里數(shù)約為120公里，并不算多。但這120公里卻要經(jīng)過解放路、浣紗路、延安路等一等一的繁忙路段,往往要到下午1點才能下班。孫師傅坦言，如果不是老司機，光這一路上為了應(yīng)對各種道路情況，踩離合器都能踩到腿酸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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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份工作最累的地方，在孫師傅看來卻是在心里。自公交車變?yōu)樯宪囃稁藕?，司機們要承擔(dān)起售票員的角色，心理壓力陡增。